11
净化之光从药圃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扩散,瘟疫的黑气在金光中消散。
街道上腐烂的尸体重新归于尘土,空气中的恶臭被清风吹散。
我看着那些劫后余生的人们,他们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的火光。
云生跪在阵法中心,他的肩膀不停颤抖,泪水滴落在血泊中。
“仙君,我们成功了。”他哽咽着说道,“您看到了吗?”
我的魂体缓缓飘向他。
“云生。”
他猛地抬头,眼中满是惊喜:“仙君!您还在!”
我点点头,声音轻柔:“还有最后一件事要交代给你。”
云生擦掉眼泪,认真看着我:“您说。”
“北山悬崖下,有一处隐秘洞府。”我伸手指向远方,“里面藏着医仙一脉最后的传承——百草心。”
“百草心?”
“那是蕴含生命之力的神物,可以救治任何疫病。”我看着他年轻的脸庞,“但记住,从今往后,世间再无医仙。”
云生愣住了:“仙君,您的意思是?”
“只有以凡人之躯,救死扶伤的医者。”
我的声音变得郑重,“真正的强大,不是依靠神迹,而是凡人自强不息的意志。”
云生的眼中闪过迷茫:“可是没有神力,我们怎么对抗那些无法医治的疫病?”
我笑了:“你看看今天,是神力救了大家吗?”
他摇摇头。
“是你们的勇气,是谢婉茵的悔悟,是所有人不屈的意志。”我的魂体开始变得透明,“神迹只是开始,真正的救赎来自人心。”
云生似懂非懂地点头,他紧握双拳:“我明白了,仙君。我会带着大家重建家园,用双手创造奇迹。”
“好孩子。”
天际忽然降下万丈霞光,金辉洒向大地。我的因果已了,是时候离开了。
回头看了一眼这片满目疮痍的土地,废墟中已经有人开始清理瓦砾,准备重建。孩子们的笑声从远处传来,清脆动听。
我没有再去看谢婉茵的尸体。她的悔恨,她的献祭,与我而言不过是尘埃落定。
她错了,便要付出代价。代价付清,恩怨两讫。
“仙君!”云生忽然大喊,“您的名字,我们会永远记住!”
我回过头,对他露出最后的笑容。然后转身步入霞光,魂体彻底消散在天地之间。
我救了天下,也彻底放下了天下。
风吹过废墟,带走了最后一缕药香。
从此,世间再无医仙洛敬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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